二 初尝相思已入骨 难下眉梢 (八)-《公主大人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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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吾侧肩躲过,一时暴怒不已,也不管那罹尘白芒之锋,只一腔的炽火难耐,抬爪即撕扯向了蚩尤的胸口。

    蚩尤掐指拟诀,刺破掌心,以血祭之,罹尘剑身四散的白芒訇然大盛,耀灼穹宇,挥坎下来。

    ‘呜——’!陆吾回身一声惨叫,早惊动了正坐于中军布兵瞭阵的主帅风灵碧,他知那陆吾性情易燥,如若受伤,必当会大起杀戒,多造屠戮。遂遁云而化,现至于轩辕崖岸,扬手抛箫,拂光而祭,抵下了那兵主蚩尤的罹哀一剑。

    陆吾腹间为那白芒所伤,登时燥恼一伏,张嘴甩下了口中的琉雨施鸢,弹腿而蹬,合身扑向了横剑于前的兵主蚩尤,一人一兽,金尾白剑,斗作一团。

    琉雨施鸢突然由这神兽极不负责的狂躁甩出,哪里还来得及心下反应,一个跌趔,连拉带拽的竟是被剪落下了万丈悬崖!

    风灵碧心道不好,急卷手敛了袖袍追至崖边,纵身一跃,亦跟着琉雨施鸢直跳下了这莽云层布的轩辕台陡崖。

    琉雨施鸢如坠梦中,迷迷糊糊地,不甚清醒,似乎是,在梦里,那道羽渊上的琉璃影子又一次的将她环萦于了怀间,暖暖的,温温的,香甜的,梦一样的怀间,她喜欢这怀抱。

    风灵碧一手抱着琉雨施鸢,另一手抱着琉雨施鸢慌乱之中抓下来的‘救命稻草’——已经被吓得晕了过去的白宣,缓缓轻落至了轩辕台崖底。

    看着这一傻一晕,风灵碧无可奈何的一叹,只得先将那晕了的白宣安置于地,再来拿手指朝着琉雨施鸢的眼前晃了几晃,皱眉道:“可别真傻了呀!”见她还是跟木头一样的一动也不动的直勾勾盯着自己,遂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头顶,笑道:“小丫头,怎么,这才刚上了一次战场,就给吓傻了么?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些!”

    琉雨施鸢渐渐回神,双眼生光,待得看清楚了眼前之人,也不知怎的,忽然之间,脑海里的那些个委屈惊恐蓦地就这样一股脑的如大潮决堤一般的都涌了出来,她哇的一声大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死他们?!那么多的人,他们,他们可都是活着的呀!你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为什么……”

    风灵碧一时愣住,他从没有和如此脆弱不堪的琉雨施鸢相处过,更未曾见过女孩子这般撒娇哭闹的梨花倾雨的娇俏模样,即任由琉雨施鸢在他怀中哭喊捶打了半晌,这才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这就是战场,是战场就得死人,你莫哭,经历多了,也就不怕了!”

    琉雨施鸢却哭得更疾了,声嘶力竭,嚎啕大哭:“那、那小伍子昨个还……傻笑着叫我,叫我……司主大人呢……今天,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他倒在了血泊里!头,被一把大刀砍掉了一大半!……还有瓜娃、小虎……他们,他们都是被你、被你们给杀了,杀了!……”

    第一次揭开了死亡狰狞的青面獠牙的真面孔,琉雨施鸢不得不承认,她怂了,怂的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一将成名万骨枯,她终于懂得了那一将之后的万骨之意,磨牙吮血,杀人如麻,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新鬼烦冤,旧鬼无泪,将军百战死,壮士何人归!

    风灵碧瞧她哭得满头大汗,泣泪倾盆,顿然间,不知为何,就心疼了,他紧抱了她,温声言道:“好啦,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该杀人,更不该让他们杀人,你就当慈悲慈悲我这一身新袍子,别再给它擦鼻涕蹭眼泪了好不好?我的小司主大人?”

    琉雨施鸢跺着脚抽咽道:“不好不好就不好!我偏要哭,偏要!”她恶狠狠地使劲拿起风灵碧的青袍浑抹了一顿鼻涕泪花儿,撇嘴道:“风灵碧,你坏!你是一个坏疯子!怀得流油的疯碰壁!”

    风灵碧轻扶上她的双肩,垂头温笑道:“解气了么,小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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